书籍

资治通鉴

作者:宋·司马光编著2025-08-10 22:01

卷第五十一【汉纪四十三】起旃蒙赤奋若,尽昭阳作噩,凡九年。

孝和皇帝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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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永建元年(丙寅,公元一二六年)

  春,正月,帝朝太后于东宫,太后意乃安。

  甲寅,赦天下。

  辛未,皇太后阎氏崩。

  辛巳,太傅冯石、太尉刘熹以阿党权贵免。司徒李郃罢。

  二月,甲申,葬安思皇后。

  丙戌,以太常桓焉为太傅;大鸿胪京兆硃宠为太尉,参录尚书事;长乐少府硃伥为司徒。

  封尚书郭镇为定颍侯。

  陇西钟羌反,校尉马贤击之,战于临洮,斩首千馀级,羌众皆降;由是凉州复安。

  六月,己亥,封济南简王错子显为济南王。

  秋,七月,庚午,以卫尉来历为车骑将军。

  八月,鲜卑寇代郡,太守李超战殁。

  司隶校尉虞诩到官数月,奏冯石、刘熹,免之,又劾奏中常侍程璜、陈秉、孟生、李闰等,百官侧目,号为苛刻。三公劾奏:“诩盛夏多拘系无辜,为吏民患。”诩上书自讼曰:“法禁者,俗之堤防;刑罚者,民之衔辔。今州曰任郡,郡曰任县,更相委远,百姓怨穷;以苟容为贤,尽节为愚。臣所发举,臧罪非一。三府恐为臣所奏,遂加诬罪。臣将从史鱼死,即以尸谏耳!”帝省其章,乃不罪诩。中常侍张防卖弄权势,请托受取;诩案之,屡寝不报。诩不胜其愤,乃自系廷尉,奏言曰:“昔孝安皇帝任用樊丰,交乱嫡统,几亡社稷。今者张防复弄威柄,国家之祸将重至矣。臣不忍与防同朝,谨自系以闻,无令臣袭杨震之迹!”书奏,防流涕诉帝,诩坐论输左校;防必欲害之,二日之中,传考四狱。狱吏劝诩自引,诩曰:“宁伏欧刀以示远近!喑呜自杀,是非孰辨邪!”浮阳侯孙程、祝阿侯张贤相率乞见,程曰:“陛下始与卧等造事之时,常疾奸臣,知其倾国。今者即位而复自为,何以非先帝乎!司隶校尉虞诩为陛下尽忠,而更被拘系;常侍张防臧罪明正,反构忠良。今客星守羽林,其占宫中有奸臣;宜急收防送狱,以塞天变。”时防立在帝后,程叱防曰:“奸臣张防,何不下殿!”防不得已,趋就东箱。程曰:“陛下急收防,无令从阿母求请!”帝问诸尚书,尚书贾朗素与防善,证诩之罪;帝疑焉,谓程曰:“且出,吾方思之!”于是诩子顗与门生百馀人,举幡候中常侍高梵车,叩头流血,诉言枉状。梵入言之,防坐徙边,贾朗等六人或死或黜;即日赦出诩。程复上书陈诩有大功,语甚切激。帝感悟,复征拜议郎;数日,迁尚书仆射。诩上疏荐议郎南阳左雄曰:“臣见方今公卿以下,类多拱默,以树恩为贤,尽节为愚,至相戒曰:‘白璧不可为,容容多后福。’伏见议郎左雄,有王臣蹇蹇之节,宜擢在喉舌之官,必有国弼之益。”由是拜雄尚书。

  浮阳侯孙程等怀表上殿争功,帝怒。有司劾奏“程等于乱悖逆,王国等皆与程党,久留京都,益其骄恣。”帝乃免程等官,悉徙封远县。因遗十九侯就国,敕洛阳令促期发遗。司徒掾周举说硃伥曰:“朝廷在西钟下时,非孙程等岂立!今忘其大德,录其小过。如道路夭折,帝有杀功臣之讥。及今未去,宜急表之!伥曰:“今诏指方怒,吾独表此,必致罪谴。”举曰:“明公年过八十,位为台辅,不于今时竭忠报国,惜身安,欲以何求!禄位虽全,必陷佞邪之机;谏而获罪,犹有忠贞之名。若举言不足采,请从此辞!”伥乃表谏,帝果从之。程徙封宜城侯,到国,怨恨恚怼,封还印绶、符策,亡归京师,往来山中。诏书追求,复故爵土,赐车马、衣物,遣还国。

  冬,十月,丁亥,司空陶敦免。知

  方以朔方以西,障塞多坏,鲜卑因此数侵南匈奴;单于忧恐,上书乞修复障塞。庚寅,诏:“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;令缘边郡增置步兵,列屯塞下,教习战射。”

  以廷尉张皓为司空。

  班勇更立车师后部故王子加特奴为王。勇又使别校诛斩东且弥王,亦更立其种人为王;于是车师六国悉平。勇遂发诸国兵击匈奴,呼衔王亡走,其众二万馀人皆降。生得单于人兄,勇使加特奴手斩之,以结车师、匈奴之隙。北单于自将万馀骑入后部,至金且谷;勇使假司马曹俊救之,单于引去,俊追斩其贵人骨都侯。于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,是后车师无复虏迹。

  永建二年(丁卯,公元一二七年)

  春,正月,中郎将张国以南单于兵击鲜卑其至鞬,破之。二月,辽东鲜卑寇辽东玄菟;乌桓校尉耿晔发缘边诸郡兵及乌桓出塞击之,斩获甚众;鲜卑三万人诣辽东降。

  三月,旱。

  初,帝母李氏瘗在洛阳北,帝初不知;至是,左右白之,帝乃发哀,亲到瘗所,更以礼殡。六月,乙酉,追谥为恭愍皇后,葬于恭陵之北。

  西域城郭诸国皆服于汉,唯焉耆王元孟未降,班勇奏请攻之。于是遣敦煌太守张朗将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,因发诸国兵四万馀人分为两道击之。勇从南道,朗从北道,约期俱至焉耆。而朗先有罪,欲徼功自赎,遂先期至爵离关,遣司马将兵前战,获首虏二千馀人,元孟惧诛,逆遣使乞降。张朗径入焉耆,受降而还。朗得免诛,勇以后期征,下狱,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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