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墨子
- ▪ 卷一 亲士第一
- ▪ 修身第二
- ▪ 所染第三
- ▪ 法仪第四
- ▪ 七患第五
- ▪ 辞过第六
- ▪ 三辩第七
- ▪ 卷二 尚贤上第八
- ▪ 尚贤中第九
- ▪ 尚贤下第十
- ▪ 卷三 尚同上第十一
- ▪ 尚同中第十二
- ▪ 尚同下第十三
- ▪ 卷六 节用上第二十
- ▪ 节用中第二十一
- ▪ 节用下第二十二
- ▪ 节葬上第二十三
- ▪ 节葬中第二十四
- ▪ 节葬下第二十五
- ▪ 卷七 天志上第二十六
- ▪ 天志中第二十七
- ▪ 天志下第二十八
- ▪ 卷八 明鬼上第二十九
- ▪ 明鬼中第三十
- ▪ 明鬼下第三十一
- ▪ 非乐上第三十二
- ▪ 非乐中第三十三
- ▪ 非乐下第三十四
- ▪ 卷九 非命上第三十五
- ▪ 非命中第三十六
- ▪ 非命下第三十七
- ▪ 非儒上第三十八
- ▪ 非儒下第三十九
- ▪ 卷十 经上第四十
- ▪ 经下第四十一
- ▪ 经说上第四十二
- ▪ 卷四 兼爱上第十四
- ▪ 兼爱中第十五
- ▪ 经说下第四十三
- ▪ 卷十一 大取第四十四
- ▪ 兼爱下第十六
- ▪ 小取第四十五
- ▪ 耕柱第四十六
- ▪ 卷五 非攻上第十七
- ▪ 非攻中第十八
- ▪ 非攻下第十九
- ▪ 卷十二 贵义第四十七
- ▪ 公孟第四十八
- ▪ 卷十三 鲁问第四十九
- ▪ 公输第五十
- ▪ 卷十四 备城门第五十二
- ▪ 备高临第五十三
- ▪ 备梯第五十六
- ▪ 备水第五十八
- ▪ 备突第六十一
- ▪ 备穴第六十二
- ▪ 备蛾傅第六十三
- ▪ 卷十五 迎敌祠第六十八
- ▪ 旗帜第六十九
- ▪ 号令第七十
- ▪ 杂守第七十一
子墨子曰 :“古之民未知为宫室时,就陵阜而居。穴而处,下润湿伤民,故圣王作为宫室。为宫室之法,曰 :‘室高足以辟润湿,边足以圉风寒,上足以待雪霜雨露,宫墙之高足以别男女之礼 。’谨此则止,凡费财劳力,不加利者,不为也。役,修其城郭,则民劳而不伤;以其常正,收其租税,则民费而不病。民所苦者非此也,苦于厚作敛于百姓。是故圣王作为宫室,便于生,不以为观乐也;作为衣服带履,便于身,不以为辟怪也。故节于身,诲于民,是以天下之民可得而治,财用可得而足。当今之主,其为宫室则与此异矣。必厚作敛于百姓,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、青黄刻镂之饰。为宫室若此,故左右皆法象之。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,振孤寡,故国贫而民难治也。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也,当为宫室不可不节。
古之民未知为衣服时,衣皮带茭,冬则不轻而温,夏则不轻而凊。圣王以为不中人之情,故作诲妇人治丝麻捆布绢,以为民衣。为衣服之法 :‘冬则练帛之中,足以为轻且暖;夏则絺绤之中,足以为轻且凊 。’谨此则止。故圣人之为衣服,适身体,和肌肤而足矣,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。当是之时,坚车良马不知贵也,刻镂文采不知喜也。何则?其所道之然。故民衣食之财,家足以待旱水凶饥者何也?得其所以自养之情,而不感于外也。是以其民俭而易治,其君用财节而易赡也。府库实满,足以待不然,兵革不顿,士民不劳,足以征不服,故霸王之业可行于天下矣。当今之主,其为衣服,则与此异矣。冬则轻暖,夏则轻凊,皆已具矣,必厚作敛于百姓,暴夺民衣食之财,以为锦绣文采靡曼之衣,铸金以为钩,珠玉以为佩,女工作文采,男工作刻镂,以为身服。此非云益暖之情也,单财劳力毕归之于无用也。以此观之,其为衣服,非为身体,皆为观好。是以其民淫僻而难治,其君奢侈而难谏也。夫以奢侈之君御好淫僻之民,欲国无乱不可得也。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,当为衣服不可不节。
古之民未知为饮食时,素食而分处,故圣人作诲,男耕稼树艺,以为民食。其为食也,足以增气充虚,强体适腹而已矣。故其用财节,其自养俭,民富国治。今则不然,厚作敛于百姓,以为美食刍豢,蒸炙鱼鳖,大国累百器,小国累十器,前方丈,目不能遍视,手不能遍操,口不能遍味,冬则冻冰,夏则饰饐。人君为饮食如此,故左右象之,是以富贵者奢侈,孤寡者冻馁虽欲无乱,不可得也。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,当为食饮不可不节。
古之民未为知舟车时,重任不移,远道不至,故圣王作为舟车,以便民之事。其为舟车也,全固轻利,可以任重致远,其为用财少,而为利多,是以民乐而利之。法令不急而行,民不劳而上足用,故民归之。当今之主,其为舟车与此异矣。全固轻利皆已具,必厚作敛于百姓,以饰舟车,饰车以文采,饰舟以刻镂。女子废其纺织而修文采,故民寒,男子离其耕稼而修刻镂,故民饥。人君为舟车若此,故左右象之,是以其民饥寒并至,故为奸邪。奸邪多则刑罚深,刑罚深则国乱。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,当为舟车不可不节。
凡回于天地之间,包于四海之内,天壤之情,阴阳之和,莫不有也,虽至圣不能更也,何以知其然?圣人有传,天地也,则曰上下;四时也,则曰阴阳;人情也,则曰男女;禽兽也,则曰牡牝雄雌也。真天壤之情,虽有先王不能更也。虽上世至圣,必蓄私不以伤行,故民无怨,宫无拘女,故天下无寡夫。内无拘女,外无寡夫,故天下之民众。当今之君其蓄私也,大国拘女累千,小国累百,是以天下之男多寡无妻,女多拘无夫,男女失时,故民少,君实欲民之众而恶其寡,当蓄私不可不节。
凡此五者,圣人之所俭节也,小人之所淫佚也,俭节则昌,淫佚则亡,此五者不可不节。夫妇节而天地和,风雨节而五谷孰,衣服节而肌肤和。”